041、期末倒计时-所来径

2023.6.11 已经修的完全搞不清章节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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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2022年6月9日，周二，君彦宸上学迟到，错过了第一节英语课。从先生的戒尺下死里逃生的少年没有主动去补交签了名的卷子，劫后余生里，他暂时不想再和“英语”二字有任何牵扯。

有鉴于君四少前两年的不良记录和好像有浪子回头的迹象却立马把人手打折的辉煌战绩，君同学在班中一向是遗世而独立的存在。不过，也因为这一场不打不相识，他总算有了唯一一个朋友，即篮球事件的始作俑者和受害者，隔壁班宋遐迩同学。

中午，宋遐迩半残着一条胳膊端着两盆饭菜来到食堂角落的座位上，问坐得像国君上朝一般端正的君彦宸道：“四少，你……两只手都残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他这个残了一只手的人打饭？

君彦宸没有说话，只伸出一只肿得像发面馒头一般的手，拿起调羹慢慢扒饭吃。

宋遐迩看得两眼发直，用他完好的手轻轻碰了碰那只拿着调羹只露出一点点红紫之色的手的掌心，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怎么回事？又挨打了？”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君彦宸没理他。

“说说呗！”宋遐迩大大地扒拉了一口饭，好似遇到了极好的佐餐之物一般嚼得津津有味，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八卦之光。谁能想得到啊，传说中的堂堂君家四少爷，竟然天天过的是这种日子……啧啧啧……

“昨天的卷子……我哥查了。”君彦宸如实说道，顺便继续压榨学霸，“从今天开始，每天帮我补习一个小时英语，条件随你提。”

“嘶……”宋遐迩异常没什么诚意地吸了口气，转而问道，“那……段知瑾的事呢？你哥问了没有？”昨日君四少再一次表现不俗身手，把那邋遢男人打得落荒而逃……然后他就把自己赶跑了！被用完扔掉的宋同学表示，他其实很好奇这一对“异父异母”的“姐弟”，后来做了什么。

君彦宸看了他一眼，只吃饭不说话。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说了我也搞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扒拉一口饭，都被自己的义气感动了，“英语那事儿包我身上了，条件啥的……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君彦宸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对于学校里的学生来说，每天唯一的变化是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作业的量越来越多，老师的讲课速度越来越快。

进入六月之后，高二年级除了语数英之外的所有功课都展开了高三前的会考，陆陆续续的，君彦宸也在一点一点地完成着他的期末考试目标。

计算机、美术、音乐都已经满分，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体育考试算得上惊险。周一的英语卷子，君彦宸终于因为要提高15分的压力开始填写一些他不太确定的答案，结果不用多说，70分的成绩自然得了梁大美女老师一个大大的“赞”，可是也因为错了2道题而为自己赢得了20板子的责罚。

有鉴于最近一直都在考试，手上无论如何不能带伤；可是第二天要考体育，这20下戒尺若是照着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悲催的君彦宸同学无比感激地用加罚10下换了一天的“缓期执行”，周二晚上自动自发地趴在书桌上，涕泗横流熬天熬地地挨了30板子！

直接的结果就是之后的整整两天，他的屁股都碰不得凳子！紫檀木戒尺的威力可见一斑了！

这件事自然又被宋遐迩同学一顿嘲笑，虽然最后，身为运动渣渣的宋同学也被四少体育满分的成绩闪瞎了狗眼！

之后，生物、地理两门功课也都相继会考。在中州时，因为晏天楼涉及的事务实在太过驳杂，君彦宸在自然地理以及世间万物的相生相衍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经过一个多月的突击复习和刷题，也都考了90和91的“低空飞过”的分数。

至于物理和化学，因为他给自己订的目标着实不高，65和71的分数也很可以交代了。

值得一说的是政治，君四少以满分的成绩傲视整个年级。尤其是最后一题分析国情时事的策论题，四少的答案简直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当然，会考如同毕业考，其出卷准则是让每个学生都能从学校里顺利滚蛋，所以难度上，其实不太值得一提。这也是君彦宸同学能够相对比较圆满地完成8/11的期末考核任务的主要因素之一。

最后剩下的就是那次家长会之后定下的“3+1”四门功课，参与每年6月下旬的期末考试，为期两天。

华夏历2022年6月17日，周五，考试周的前一个周末。

君彦宸照例在周末回到君宅。天气不算好，已经进入了每年的梅雨季，每天都是阴沉沉的天，朦胧胧的雨，欲下未下，半湿不干，令人难受得紧。

一周未回，君宅里很安静，恢弘的庭院因为主人不在，连下人们都惫懒了许多，君彦宸走了一圈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大树小树蔫蔫儿的了无生气，蝉鸣声声，愈添烦躁。

这座曾经无比尊崇的庭院，仿佛在日暮下隐隐透露出几分颓败来。

草草算来，君彦宸已经连续两周没有见到君氏父子四人了；想到别馆里的先生和师父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书房里常常灯火通明彻夜不休。他不是真正的十六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年，这种现象他几乎可以断定：

君氏和先生之间，一定到了最后关头！

自中州的齐晗变作华夏的君彦宸，他强势而义无反顾地插入君默宁的复仇计划，几度生死誓不回头！但也仅限于改变“君彦宸”和“君默宁”之间的关系。如今，他已经成功了。先生已经连陈默的仇都放下，且允许他住在别馆，住在他的身边，甚至关心他的功课、定下相应的惩戒！

不是君彦宸变态喜欢挨打，着实，只有真心为你好的人才会执起诫鞭行教导之责。

他做这一切无非是要改变先生对于君氏的执念，可是齐晗来得太晚了，双方之间已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君彦宸并不清楚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在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先生的背后有夏凡；夏凡在华夏的地位有些像齐昀在中州的地位——那么若是夏凡和先生联手，就好像齐昀和易舒云联手——这个组合在中州，几乎就是所向披靡，也就是皇帝齐晗能压一压了。

这样看来，君氏的覆亡无可避免，只看先生想走到哪一步罢了。

他不能看着君氏去伤害先生，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先生真的毁了君氏的一切——事实告诉他，毁了君氏的同时也毁了先生所有的“念想”，便好像一个被复仇填满的气球，当仇恨消散，气球也就坠落尘埃不复存在了。

而且……君彦宸私心里，也不想君氏走向家破人亡的境地。

正想着，秦羽妆容精致的身影从大门口走来，看到儿子，她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宸儿，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君彦宸迎上前去，顺手接过秦羽背着的一个长条形的物件，答道：“我也刚回来，妈，您这背的是……琴？”

秦羽含笑道：“你大哥好不容易搜罗来的。上次你回来给你大哥治伤，他心里很高兴；得知你竟善古琴，就特地找来给你。”

竟然是这样？君彦宸随秦羽走进客厅，打开套子，果然是一张暗红色古琴；绷的是丝弦，有岁月的痕迹；岳山处刻着几朵红梅，连缀着琴轸的丝络上缀着黄花梨的千瓣佛莲；粗弹数音，音色悠扬清远——是一张难得的好琴。

秦羽坐下来，看着脱胎换骨一般的儿子说道：“妈妈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古琴……都怪我们平时太忙，没有多关心你……”

“您别这样说，”君彦宸安慰道，“过去彦宸不懂事，现在只不过是做我应该做的事。家里……我帮不上忙，自然不能再给您和我爸添乱……”

提起家里的事，秦羽无比欣慰之余又担心道：“宸儿，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在你兄长那儿过得可好？”她不会忘记家长会后的那天在车上看到的，君彦宸身上满身的伤痕！虽说如今让儿子跟着那个年轻人，身为母亲，秦羽心中到底还是放不下的。

君彦宸从书包里拿住最近会考的各科成绩，在秦羽惊讶无比的目光中笑着说道：“妈，兄长管我可严，学不好要挨揍！不过您看，效果杠杠的！”

秦羽看着儿子真心的笑容和着实令人吃惊的成绩，又心疼又高兴，神色复杂道：“我知道……你爷爷伯父他们和你兄长……已经覆水难收……你在你兄长那儿也好，至少不用卷入这一切……”